「夫名利场中,弹指便过,还当于自己分上,做些工夫。否即空来人世,浪走一遭。」这一段我有很深的感触,在我这一生里面,在官场上、在名利场中,我在差不多一九九八年,我那时候就可以当满高阶的官职了,外勤。那时候长官问我,我要选择哪一条路?我跟他选一个比较没有这些外勤的、繁重的工作压力的,一个内勤单位来做主官,就是民防管制中心主任。我在那个地方当主任,一共用了将近八到十年的光阴,我全心投入经教,我全心投入去自利利他,行菩萨行。
我这一生里面,助念最多的,将近三百多个个案,关怀临终病人,就是在那个八年的主任的生涯里面,我在那边完成这个任务。自己这十几年来,在官场的浮沈,我其实也相当能够悟透这些其中的道理,就是这里面讲的「名利场中,弹指便过」。所以我们警政署里面,最高阶的督察室主任,三线三颗星,那时候得癌症的时候,住在我们新店碧潭的别墅里面,当他得到癌症讯息的时候,他才六十二岁,他不敢下楼,也不敢跟朋友通电话,他彷彿世界末日。
莲友叫我去跟他关怀的时候,叫我跟他讲,不能讲往生,不能讲死,那我说讲什么?
我后来跟他讲人为什么到世间来?要如何离开这个世间?短短的三十分钟跟他讲十二因缘的道理,我用通俗的话把它表达出来,十二因缘就是无明、行、识、名色、六入、触、受、爱、取、有、生、老死。讲完不到一个礼拜,他就死在荣民总医院,最后他来不及换衣服,因为死在荣民总医院的时候,只穿一个短裤,运动裤跟运动上衣,躺在他女儿的手臂上断气。往生的时候,在荣民总医院的太平间助念室,助念完了以后我跟他说法,被葬仪公司放在助念室的大门口,等运大体的车子过来。我看了很不忍心,我说,叫莲友说,把他围起来念佛,帮他庄严,我说他堂堂是一个三线三颗星的高级警官,一生的尊崇,到此全部告一个段落,结束,也不过是躺在助念室门口地上的一位大人物而已。那时候助念完的时候是半夜快一点到两点,他的太太,万夫人几乎撑不住了,唯一的独子比他早死,他还没到达退休年龄六十五岁,还有三年,他六十二岁,就得这个肺腺癌,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死得不甘不愿,不愿意断气。所以我很能够体会这八个字,「名利场中,弹指便过」,看得很多了。
以前提拔我过的一个局长,也在台北市不可一世,叱咤风云,大权在握。最后往生的时候,癌症病发的时候,整个头部像一个篮球这么大,他太太后来也得了忧郁症,这位局长夫人我也去跟她安慰。我们这个局长得癌症以后,打电话给那个督察室主任说,老万,你怎么过日子啊?两个同病相怜,两个都是三线三颗星,在我们警界里面最高是三线四颗星,他是三线三颗星,不能说不大。最后我陪他到台北市第二殡仪馆,到凌晨五点,在清脆的念佛声中,用引磬念佛声中,通过了第二殡仪馆五百多具的冰柜的走道长廊,把他的大体缓缓地放进去冰冷的冰柜里面。
我陪伴另外一位高级长官,也是三线四颗星的,他的儿子自杀,唯一的独子自杀,七孔流血,在二馆,第二殡仪馆的冰柜里面,不忍卒睹。我们这位三线四颗星的校长,忍住了悲哀,他夫人几乎快昏倒,我在那个地方陪伴他度过人生最艰难的时刻。你真正会体会到世间苦人多,有什么好争的呢?有什么好骄傲的呢?有什么好计较的呢?
再来,跟我交情非常好的,我们北市警局的副局长,李副局长,一生功业彪炳,全国有名,最后英年早逝,六十二岁肺腺癌。最后也是我陪伴他,在台大医院度过。最后插管,整个脸肿得也是不行,最后断气的时候嘴巴都是血迹。他也是放不下,副局长的位置都还没有坐热,就要离开了,最后我帮他全程的忙,助念,安排吊祭的场合,放在中和一间佛寺里面,帮他打理一切。
另外一位也是三线三星的长官,夫人得癌症死掉,最后他自己本身也得癌症死掉,局长都没做完。种种的这些,其实都让我们深深体会,真的这里面讲的,名利场中,弹指便过,应该在自己的本分上做些工夫啊。
老法师说,你会吗?你契会了吗?你领悟了多少啊?你功夫成片了吗?你往生有把握了吗?你今生所累积的善根、福德、因缘有多少呢?如果一点工夫都没有,一点善根福德资粮都没有,那就是后面那句话,「否即空来人世,浪走一遭」。
所以我以上讲这些感叹的故事,都是真实故事,发生在我身边的。我选择跟佛菩萨在一起,我选择勤修戒定慧,息灭贪瞋痴,我学习佛陀一样,他放弃王位不继承,走上修行解脱之道,这是正确的道路,走向菩提解脱之道。所以这一段我想,老法师说我们都一定要观照自己的起心动念,不能够为个人,也不是为了自己的小团体,要为国家民族、为整个人类,这样的善心善念,要与日俱增,不可以消退。这种念头如果消退,就堕落三途,堕落恶道。我们明了这种意念,如果真的是与日俱增,天天有进步,那是我们修学的一个动力,推动我们勇猛精进,自自然然,不必作意,天天就是在积功累德。我想老法师这一段开示,我深深有体会,我们就在学习这个精神。
摘自《太上感应篇汇编》(第九十四集)黄柏霖警官主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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